海岸寓言二则
海岸寓言二则
【城市笔记：之五】：海岸寓言二则 Notes on City: (no.5)：Two Allegories of Dalian’s Coastline 作者：城市笔记人Chengshi Bijiren， 2010.10
【概要：本文通过介绍两位大连本地作家的艺术作品，旨在展示海岸作为海陆交汇处各种生物栖息地的本来面目，也试图揭示这个地带从人与自然相互依存的关系到被压挤成为社会结构日益单一、界面粗暴的“线”的过程。】 【Abstracts: By taking two native Dalian authors’ works as examples， this essay first touches the ecological importance of sea shore as the habitats for diverse species， and then makes a sharp critique upon the current coastline planning approach， which often than not will displace all the fishing villages and transform the wide tidal flats into a hard concrete dam.】
【关键词：海岸线，大连城市开发史，现代性，邓刚，高文东】 【key words: Coastline， Dalian’s Urban Development History，Modernity， Deng Gang， Gao Wendong】
1980年代初，声名鹊起的大连作家邓刚在出访日本时，被日本作家告知在大连庄河有一个“亚洲蚬子（蛤蜊）库”。邓刚回国后，就急匆匆地赶往大连东北170公里开外的庄河蛤蜊岛，一探究竟。当时，这蛤蜊岛跟陆地可能尚无那道防波堤联系，它就处在离岸1.7公里处，对着庄河湾的喇叭口。而庄河湾呢，原为太古代中期古陆地的一小部分，在第三纪的构造运动中因地壳断裂沉陷，才得以形成。庄河、小寺河、寡妇河，三河汇入此湾，淡水资源丰富，湾底多细纱，海床平缓、水浅，高潮时水深3米，低潮降至1米。这种的天然条件，为蛤蜊贝类的繁殖创造了最适宜的生存环境。邓刚后来回忆说，他那次踏蛤蜊岛，“正巧赶上退大潮，大漠一样空阔的沙滩，泛起一缕缕淡淡的烟气，使人想起湮灭的远古。然而，就在这平坦无奇的大漠里，却是一个充满旺盛生命的世界，融着海水的细沙里埋藏着亿万万个蛤蜊——白亮的，油黑的，澄黄的，淡灰的，花纹奇特的，光滑似玉的，仿佛五光十色的珍珠。十里地开外，那咸津津的鲜味儿就扑鼻灌嘴，能鲜得你翻一个筋斗！”（邓刚 2007：p.17）。这一壮阔景象让邓刚震惊，并促成了短篇小说《蛤蜊滩》的诞生。 这篇写于1980年代初期的小说《蛤蜊滩》故事情节与人物关系颇简单，时代背景亦模糊。主角是位“身子佝偻的看守海滩的老人”，被村民们叫做“老蛤头”、“老蛤蜊精”、“蛤蜊爹”。他从小到大都和蛤蜊们打交道，深谙蛤蜊习性。只要他看到退潮的沙滩上冒出一片筛子眼儿，就知道那是蛤蜊们的呼吸孔。“一大一小两个眼儿紧挨着（一个吐水，一个吸气），像个小丫丫葫芦，渔村人叫丫葫眼儿，一个丫葫眼儿下面，就是一个蛤蜊”（邓刚 1989：p.60）。小说并没有完整交待老蛤头的人生，只淡描几笔。我们遇到老蛤头时，隐约知道他儿子早进了城，曾留下小孙女陪在老蛤头夫妻身边，后来，小孙女也进了城。于是，在时代渐强的节奏下，在明显模仿了《老人与海》的笔调中，我们常听到老蛤头一个人在独白。老蛤头甚至会把对小孙女的思念转移到小动物身上去，夜半三更“下炕，跑到海边，黑灯瞎火地在沙子里摸摸小蛤蜊”（邓刚 1989：p.70）。 《蛤蜊滩》带着这一时期作家本人那种质朴和单纯，前半部干净得有点像迷人的海洋童话。在邓刚那带着叠韵的方言文字里，我们看到纵深“八里”海陆交汇处，“涨潮时是汪洋大海，浩浩荡荡的，一直涌到天际的尽头；退潮时是灰茫茫的沙滩，空阔而辽远，向四面八方尽情地铺展”（邓刚 1989：p.60）。 接着，这里上演的是一幕幕围绕着蛤蜊的生死剧。被当地人称为“海钻儿”的海鸟最先登场。“海钻儿吃蛤蜊很讲究，先对自己身上的羽毛挑剔地这啄啄，那梳梳，彷佛要参加高级宴会。衣冠布整是不行的。进餐之前也颇有绅士派头，用长嘴在沙滩上面敲敲打打，挑挑捡捡，找到它较为满意的地方，才不紧不慢地把嘴插进沙土里，寻最嫩最可口的蛤蜊。当它叼住一个蛤蜊时，便把原先的文雅相全忘了：又尖又硬的嘴上下使劲一夹，极其凶狠地将蛤蜊连壳一块吞下去”（邓刚 1989：p.61）。跟着，来了更强悍的 |
